没有任何修饰,这个男人将原原本本最赤/裸的战斗,以身上的一道自胸口到右腹的细长伤口向孩子们展示出来。在阐述完几个战场上总是有人犯过的最愚蠢的错误之后,孩子们被迫收起玩闹的天性,他们现在才真正了解到,战争的距离仅有一个城墙之隔。
等到回过头来所有人竟浑然不觉全身上下多了些粘稠的液体,那是他们的汗水,由于恐惧不禁渗透全身的冷汗。老师并没有说一些什么古怪离奇的荒诞故事,他说的只是两次感受,杀与被杀的感受。即使现在再次回想,如果刚刚攻击自己的不是圆滚滚的沙包,而是锋利迅速的飞镖、刺刀,谁还能再张开口说些赌气话呢?
迟止听着老师所说,脑内却似引导一般展开了一个画面,脚下无意识地缓了个趔趄。
再一眨眼,已然是一名白发男人踏在不知名的坚石上,倒下的、凌空着不只是人形,飘散的、绽放着鲜艳的血花。冰冷的男人视若无睹,手上脚下的动作优美至极,令人同样心寒至极,宛如翩翩晰蝶之舞,污浊之世中惟一的净洁。
他很害怕,不仅是对于陌生呈现的画面,更是对于自己,自己发自本能的对于生命的无情。
姐姐的情况没有那么激烈,压抑着去想象的冲动,这个时候绝不能在弟弟面前表露出怯懦。可是她轻颤的呼吸声不经意间透露的更多。
已经不止一个孩子吐了,似是推到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,接连不断的引发连锁。而像故意放在那里的垃圾桶被多数人占用,令人反胃的酸臭味一下子冲进鼻子里,又是漫长的几分钟,保证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之后再乖乖站定。
老师似笑非笑地观察着众人,弟弟也掩饰着尽力干呕几声,但他自己明白吐不出来的,一滴都不能。他尝试着用小小的身体遮住姐姐发抖的身躯,最后只能用大胆的抱紧来安抚姐姐。
后来,牙老师叫上两位助教,让他们来示范身为【元者】必须学会的技法。
「众所周知,我们的世界上充满了元,元是构成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,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样,甚至是我们的身上都存在着元的力量。元贯通于人体,它可以是火焰,亦或者闪电,既可杀人,亦可医人。久而久之的过程中,我们由此推演出一种技术,元术。」
紧接着,牙老师让大家退出三十米地方,两位助教相距四十米站好,稍稍活动手脚。其实这个距离算远的了,倒不是为了避免受伤什么的,而是要孩子们能看清演示,还有充分展示力量的原因。
老师点头示意,他们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示意开始,随后摆起战斗架势,孩子们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,姐姐则是瞄准每一个细节,一些花哨活就不必在意,重要的是两人动作的时机讲究。弟弟则只能竖起耳朵,忽然两边同时传出细小的爆裂与冻结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。
霎时,两人同一时刻出手,举起手中凝聚的元术向对方甩去。这是最简单明了的攻击。
「火元·爆炎」
「水元·冰尘」
两束光芒占据人们的视线,一方熊熊火焰从天而降,直接瞄准对方利落一击,突然爆炸开来的火焰包围四周,无处可避。另一方凭空出现的巨大冰晶破碎,射出百道冰晶碎片,在融化的过程中将火焰化为蒸汽。
一个个满怀嫉妒羡慕恨的眼神不住地扫射两人,老师咳嗽一声把注意力拉回来,针对刚才他们使用的元术进行说明。
「元,我们每个人都有,有的人多有的人少,这很正常,毕竟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相同。量的多少是决定成败的一个方面,而逆转成败的另一重大关键:属性。每个人身体里元的属性可以分为火、水、风、电还有土五类,一般人元的属性只会有一类。」
「那老师,是不是只要元术学的越好就会越厉害呢?」
老师冷笑一声,刚才那个提出问题的小孩子噤若寒蝉。
「元术不是一切,没有什么是真正无敌的。对于你的问题,我只能用一句话告诉你,我身上的伤疤大多数由幻术间接造成。」
孩子们的眼神再一次亮了起来,这一次不仅仅是他们,还有两位助教,显然这个话题的魅力似乎更甚元术。
「元术可以将元自本身转化成五种属性,继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发动出来,从而给对方造成实体伤害。幻术则不然,这种攻击专门针对的是精神,令对方产生幻觉,从而使其失去抵抗能力,有时特殊的幻术可以直接完成不可挽回的精神损伤。但是,幻术要求天赋很高,训练更是艰苦,特别是对精神力的限制,大多数人就算穷尽一生也办不到,所以相比之下元术更为主流。」
一听这话,刚刚燃起一半的兴奋之火就被浇熄了,无论是天赋还是愿不愿意接受那样的艰苦训练,他们都不会想去尝试的,因为他们都只是普通人。
可能是因为着迷,弟弟听了幻术之后挺在原地,脑子里得出幻术大体结论只有几点:迷惑性,控制类,间接损伤。他假想,牙老师战斗时,对手应该是一组两人,一个负责幻术攻击,一个负责物理攻击,还得是出于老师狂妄自大的情况。如果被牙老师听到他的想法的话,他一定会惊讶到将这家伙的脑子打开看看到底装了什么。
既然讲到了元的属性就有必要给他们测试一下了。
「平心静气,开动所有感觉感知身边的元,将其引导出来,拥有相同属性,身体便会如共鸣般将其吸引到身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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